第6章 第 6 章
到了学校之后周炜彤可没这么大胆，应该说是连和他并排走的胆量都没有。
两人还是一前一后地走着，周炜彤感觉总是有同学朝她身后看，她心里有点酸酸的。
到了宿舍楼底下，周炜彤看见周围似乎没人，终于忍不住回头朝岑扬挥了挥手，算作是告别。
还没看清男人的表情，她听到楼里似乎有人要出来了，连忙扭头进了楼里。
周炜彤进了寝室放下书包，觉得脸有点热热的。
苏晴看到她的脸很红，奇怪地问道：“彤彤你是不是不舒服呀？脸怎么这么红？”
周炜彤连忙用冰凉的手背去碰了碰脸颊，有点心虚地说道：“啊？有吗？可能是走得有点急。”但是她似乎觉得她的脸更烫了。
苏晴哦了一声，没有注意道她的异样，因为这时候寝室楼群炸了。
苏晴噌得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惊讶地说道“刚刚有人在寝室楼下偶遇岑扬了！”
周炜彤连忙打开手机，看到寝室群那里有一个消息99+。
她拉到未读消息的第一条。
【你们猜猜我刚刚出门在咱们楼底下看到谁了？我看到了岑扬！岑！扬！】
【据我所知，医学院博士生寝室在学校的另一半？】
【据我所知，岑扬早就不住校了？】
【楼上说得没错，我表哥是岑扬同学，他老早就不住校了。】
【问题来了，他来我们这边干嘛？这一块都是女寝吧……】
【难道是？送女朋友回寝室？该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吧，疑惑.jpg】
【姐妹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觉得很可能是。】
……
苏晴有些奇怪地对周炜彤说：“他这感觉也不像是有女朋友呀？他身边什么时候有过女人呀？杨姝也是发小，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而且之前也澄清过了……”
“彤彤你觉得呢？”
果真，八卦是女孩子的天性，周炜彤欲哭无泪，“我觉得他可能就路过吧，不说了，我肚子疼，去下洗手间。”
苏晴看着室友的背影，摸了摸头发，怎么感觉彤彤今天有点奇怪？
周炜彤躲在洗手间，拿出手机给岑扬发消息。
【周炜彤：下次你别送了吧，或者戴口罩。无奈.jpg】
附上了群里聊天记录截图。
周炜彤看到聊天记录里“送女朋友回寝室几个字”心跳得很快。
这次手机很快就振动了起来。
【岑扬：……】虽然只有省略号，但岑扬回复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对他们关系的再一次确认？周炜彤只觉得自己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周炜彤：阿扬早点休息，晚安～】
【岑扬：晚安】
周炜彤以前没有喜欢过别人，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他给自己回复消息都是一件如此开心的事情。
晚上，周炜彤缩在被子里，跟曾妍说着悄悄话。
【周炜彤：我觉得我和岑扬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我们今天牵手了，他还在别人面前承认了我们的关系。】
【曾妍：傻妞儿，你也太容易满足了。这是我和陈辰在确认关系第一天就做的事，你们在一起多久了？都这么久了……】
陈辰是曾妍的男友，两人大一就在一起了，大学毕业后，陈辰也留在了B市，在外人看起来，他们的感情很稳定。
【周炜彤：虽然是这样，但是我还是很开心的，我们之间或许节奏慢了一点，但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周炜彤不甘心地纠正道。
和闺蜜唠完磕互道晚安之后，周炜彤点开了手机备忘录上一个叫“和他一起”的计划清单，在“牵手”的那个位置打上了勾。
周炜彤看着未完成的“一起看电影”，“一起旅行”勾起唇笑了笑，他们之间虽然连情侣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总有一天，计划清单会全部完成的。
等到了那样的一天，她或许还会往上面添上见父母、领证、生宝宝……那个时候，她会和岑扬一起来完善这份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清单。
……
时光荏茬，如白驯过隙，又到了一个学期结束的时候。
考试周就是寝室图书馆教室三点一线的日子，周炜彤和苏晴从图书馆出来，两个人都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着冬日的寒气。
周炜彤看见不远处的一幢校内宿舍有很多工人在进进出出，好奇地问苏晴：“那幢公寓楼好像空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现在在翻新？”
苏晴在阳光下眯起了眼，想了想，“据说下学期有一大批从美国来的交换生，人数不少，安排进了那幢楼，现在弄一下，一个月后就可以住了。”
P大是国际化高校，每年都有很多交换项目，也会有很多海外的留学生从世界各地慕名而来。
周炜彤了然地点了点头，“对了，我有资料要交给杨老师，你先回寝室吧。”
两人相互道别后，周炜彤就去了杨萦心的办公室。
她在楼梯拐角处就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步履匆匆从杨老师的办公室里出来。
由于男人往这一层的另一个楼梯下去了，她没能看清男人的长相，只能看到挺拔的背影。
周炜彤在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将耳朵贴在门上，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
她断断续续敲了一分钟后，有些着急了，于是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推门进去了。
周炜彤一直觉得杨老师是个细心温柔的人，在办公室摆了很多盆栽，天气尚暖的时候，她每次来都感觉阳光融融，花香四溢。
可这次踏进门，周炜彤吓了一跳，厚重的窗帘全部被拉上了，只有细细的光柱裹挟着空气中飞舞的灰尘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
周炜彤一时间不能适应黑暗的环境，她眯了眯眼，轻轻地喊了一声：“杨老师？”
回答她的是来自墙角沙发的压抑的低泣声，她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锁上了办公室的门，朝沙发急步走去。
周炜彤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她看见杨老师坐在沙发上掩面哭泣，长发有些凌乱，肩膀一耸一耸的。
周炜彤半蹲在老师身前，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手足无措。
她的手紧紧抓住羽绒服的袖子，“老师，您……您没事吧？刚才那个男人……”她的声线也有些微微颤抖。
杨萦心努力平复心情，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他是……他是我的家人。”说完这句话，她又抽泣了起来。
“炜彤，你先把东西放在我办公桌上吧，咱们改时间再谈。”
杨萦心抬起来头，黑暗中周炜彤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能看见那双被泪水洗刷过的微红的桃花眼很亮，里面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周炜彤很担心她的状态，摇了摇头，“老师，我还是留下来陪您吧，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说，有心事一个人憋在心里不好受，我……我保证守口如瓶。”
周炜彤知道她现在最礼貌的做法是离开，因为对长辈说这种话不太合适，尤其是她们仅仅是认识才几个月的师生。
但是她觉得杨老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近，于是安慰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杨萦心也是微微一愣，她视线转向房间里的光柱，“炜彤，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炜彤脱口而出：“美丽优雅，事业有成，很成功的人。”
杨萦心苦笑，说道：“不，我是一个很失败的人，失败的母亲，失败的妻子，我的事业是用家人的爱换来的。”
周炜彤了然，这大概是广大职业女性都会遇到的事业家庭难以协调的问题。
周炜彤安慰道：“您之前跟我提到过您的儿子和我差不多大，或许小时候会抱怨，但是他现在已经长大了，一定会理解您的。”
杨萦心摇了摇头，喃喃地说着什么，周炜彤没听清。
周炜彤听出来杨萦心声音沙哑，就去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您对他的关心与爱他一定是能感觉到的。血浓于水，他不会真正怨您的。”
等女孩子走之后，杨萦心目光有些呆滞地往向门口，她今天跟一个学生说了一个老师一般不会说的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周炜彤给她的感觉是和旁的学生不一样的。
如果当年她没有这么狠心，她是不是也能有一个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是不是也能像别人那样儿女双全？
刚刚那个男人来找他了，那个她一直深爱着的男人，二十多年了，他竟然还是孤身一人。
他说他们还能重新开始，可是怎么开始呢？
别人眼里的她光鲜亮丽，可是谁又能理解她心中的苦楚。
不止一次想要丢下一切回国，但是她的梦想怎么办？恩师临终前的遗言怎么办？她真的愿意只当一个小小的律师然后家长里短过一辈子吗？
但是这二十多年来，愧疚、自责又常常让她在梦中惊醒，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泪湿枕巾。
即使是回国出差她也是只敢将车停在他公司门口，躲在车里等几个小时只是希望能远远看他一眼，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见到儿子。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脸面对他，只要知道他和儿子都好好的就可以了。
这次回国她也不是来奢求他们父子二人原谅的，只是年纪大了，想家了。
她只希望在老了的时候，能亲眼看到儿子结婚、生子，只要远远的看着就好，这样即使她下辈子孤苦伶仃一个人，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她这种狠心的女人，真的不配拥有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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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是一前一后地走着，周炜彤感觉总是有同学朝她身后看，她心里有点酸酸的。
到了宿舍楼底下，周炜彤看见周围似乎没人，终于忍不住回头朝岑扬挥了挥手，算作是告别。
还没看清男人的表情，她听到楼里似乎有人要出来了，连忙扭头进了楼里。
周炜彤进了寝室放下书包，觉得脸有点热热的。
苏晴看到她的脸很红，奇怪地问道：“彤彤你是不是不舒服呀？脸怎么这么红？”
周炜彤连忙用冰凉的手背去碰了碰脸颊，有点心虚地说道：“啊？有吗？可能是走得有点急。”但是她似乎觉得她的脸更烫了。
苏晴哦了一声，没有注意道她的异样，因为这时候寝室楼群炸了。
苏晴噌得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惊讶地说道“刚刚有人在寝室楼下偶遇岑扬了！”
周炜彤连忙打开手机，看到寝室群那里有一个消息99+。
她拉到未读消息的第一条。
【你们猜猜我刚刚出门在咱们楼底下看到谁了？我看到了岑扬！岑！扬！】
【据我所知，医学院博士生寝室在学校的另一半？】
【据我所知，岑扬早就不住校了？】
【楼上说得没错，我表哥是岑扬同学，他老早就不住校了。】
【问题来了，他来我们这边干嘛？这一块都是女寝吧……】
【难道是？送女朋友回寝室？该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吧，疑惑.jpg】
【姐妹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觉得很可能是。】
……
苏晴有些奇怪地对周炜彤说：“他这感觉也不像是有女朋友呀？他身边什么时候有过女人呀？杨姝也是发小，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而且之前也澄清过了……”
“彤彤你觉得呢？”
果真，八卦是女孩子的天性，周炜彤欲哭无泪，“我觉得他可能就路过吧，不说了，我肚子疼，去下洗手间。”
苏晴看着室友的背影，摸了摸头发，怎么感觉彤彤今天有点奇怪？
周炜彤躲在洗手间，拿出手机给岑扬发消息。
【周炜彤：下次你别送了吧，或者戴口罩。无奈.jpg】
附上了群里聊天记录截图。
周炜彤看到聊天记录里“送女朋友回寝室几个字”心跳得很快。
这次手机很快就振动了起来。
【岑扬：……】虽然只有省略号，但岑扬回复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对他们关系的再一次确认？周炜彤只觉得自己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周炜彤：阿扬早点休息，晚安～】
【岑扬：晚安】
周炜彤以前没有喜欢过别人，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他给自己回复消息都是一件如此开心的事情。
晚上，周炜彤缩在被子里，跟曾妍说着悄悄话。
【周炜彤：我觉得我和岑扬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我们今天牵手了，他还在别人面前承认了我们的关系。】
【曾妍：傻妞儿，你也太容易满足了。这是我和陈辰在确认关系第一天就做的事，你们在一起多久了？都这么久了……】
陈辰是曾妍的男友，两人大一就在一起了，大学毕业后，陈辰也留在了B市，在外人看起来，他们的感情很稳定。
【周炜彤：虽然是这样，但是我还是很开心的，我们之间或许节奏慢了一点，但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周炜彤不甘心地纠正道。
和闺蜜唠完磕互道晚安之后，周炜彤点开了手机备忘录上一个叫“和他一起”的计划清单，在“牵手”的那个位置打上了勾。
周炜彤看着未完成的“一起看电影”，“一起旅行”勾起唇笑了笑，他们之间虽然连情侣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总有一天，计划清单会全部完成的。
等到了那样的一天，她或许还会往上面添上见父母、领证、生宝宝……那个时候，她会和岑扬一起来完善这份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清单。
……
时光荏茬，如白驯过隙，又到了一个学期结束的时候。
考试周就是寝室图书馆教室三点一线的日子，周炜彤和苏晴从图书馆出来，两个人都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着冬日的寒气。
周炜彤看见不远处的一幢校内宿舍有很多工人在进进出出，好奇地问苏晴：“那幢公寓楼好像空了有一段时间了，怎么现在在翻新？”
苏晴在阳光下眯起了眼，想了想，“据说下学期有一大批从美国来的交换生，人数不少，安排进了那幢楼，现在弄一下，一个月后就可以住了。”
P大是国际化高校，每年都有很多交换项目，也会有很多海外的留学生从世界各地慕名而来。
周炜彤了然地点了点头，“对了，我有资料要交给杨老师，你先回寝室吧。”
两人相互道别后，周炜彤就去了杨萦心的办公室。
她在楼梯拐角处就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步履匆匆从杨老师的办公室里出来。
由于男人往这一层的另一个楼梯下去了，她没能看清男人的长相，只能看到挺拔的背影。
周炜彤在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将耳朵贴在门上，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
她断断续续敲了一分钟后，有些着急了，于是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推门进去了。
周炜彤一直觉得杨老师是个细心温柔的人，在办公室摆了很多盆栽，天气尚暖的时候，她每次来都感觉阳光融融，花香四溢。
可这次踏进门，周炜彤吓了一跳，厚重的窗帘全部被拉上了，只有细细的光柱裹挟着空气中飞舞的灰尘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
周炜彤一时间不能适应黑暗的环境，她眯了眯眼，轻轻地喊了一声：“杨老师？”
回答她的是来自墙角沙发的压抑的低泣声，她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锁上了办公室的门，朝沙发急步走去。
周炜彤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她看见杨老师坐在沙发上掩面哭泣，长发有些凌乱，肩膀一耸一耸的。
周炜彤半蹲在老师身前，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手足无措。
她的手紧紧抓住羽绒服的袖子，“老师，您……您没事吧？刚才那个男人……”她的声线也有些微微颤抖。
杨萦心努力平复心情，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他是……他是我的家人。”说完这句话，她又抽泣了起来。
“炜彤，你先把东西放在我办公桌上吧，咱们改时间再谈。”
杨萦心抬起来头，黑暗中周炜彤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能看见那双被泪水洗刷过的微红的桃花眼很亮，里面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周炜彤很担心她的状态，摇了摇头，“老师，我还是留下来陪您吧，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说，有心事一个人憋在心里不好受，我……我保证守口如瓶。”
周炜彤知道她现在最礼貌的做法是离开，因为对长辈说这种话不太合适，尤其是她们仅仅是认识才几个月的师生。
但是她觉得杨老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近，于是安慰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杨萦心也是微微一愣，她视线转向房间里的光柱，“炜彤，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炜彤脱口而出：“美丽优雅，事业有成，很成功的人。”
杨萦心苦笑，说道：“不，我是一个很失败的人，失败的母亲，失败的妻子，我的事业是用家人的爱换来的。”
周炜彤了然，这大概是广大职业女性都会遇到的事业家庭难以协调的问题。
周炜彤安慰道：“您之前跟我提到过您的儿子和我差不多大，或许小时候会抱怨，但是他现在已经长大了，一定会理解您的。”
杨萦心摇了摇头，喃喃地说着什么，周炜彤没听清。
周炜彤听出来杨萦心声音沙哑，就去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您对他的关心与爱他一定是能感觉到的。血浓于水，他不会真正怨您的。”
等女孩子走之后，杨萦心目光有些呆滞地往向门口，她今天跟一个学生说了一个老师一般不会说的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周炜彤给她的感觉是和旁的学生不一样的。
如果当年她没有这么狠心，她是不是也能有一个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是不是也能像别人那样儿女双全？
刚刚那个男人来找他了，那个她一直深爱着的男人，二十多年了，他竟然还是孤身一人。
他说他们还能重新开始，可是怎么开始呢？
别人眼里的她光鲜亮丽，可是谁又能理解她心中的苦楚。
不止一次想要丢下一切回国，但是她的梦想怎么办？恩师临终前的遗言怎么办？她真的愿意只当一个小小的律师然后家长里短过一辈子吗？
但是这二十多年来，愧疚、自责又常常让她在梦中惊醒，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泪湿枕巾。
即使是回国出差她也是只敢将车停在他公司门口，躲在车里等几个小时只是希望能远远看他一眼，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见到儿子。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脸面对他，只要知道他和儿子都好好的就可以了。
这次回国她也不是来奢求他们父子二人原谅的，只是年纪大了，想家了。
她只希望在老了的时候，能亲眼看到儿子结婚、生子，只要远远的看着就好，这样即使她下辈子孤苦伶仃一个人，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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