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看破
小雨自觉这个借口扯得挺不错。
这段时间，除了默默守护李絮和距离最近的肉干作坊外，她也没少在外打听消息，尤其是李絮名下那些产业的动态。
她观察发现，李絮是个很能挣钱、也很能花钱的人，基本不在手里留余钱，一有钱就往外撒，买地盖房子什么的，作坊、铺子也是一间接一间地开，人
脉关系也在不断开拓中。
这些生意里，除了美味小吃铺售卖的是无法长久保存的即食食品外，其他都是能独领市场潮流的新奇货物，也是外邦商人们近来一段时间的心头好。
小吃铺虽然生意红火，客人纷至沓来，但单品价格低，赚的钱并不多，最多只能占整体盈利的一成不到，而剩下的这九成当中又有大半来自海贸。
李絮虽然没有自己的船队，现阶段完全无法跟海家、阮家之流相媲美，只能勉强算得上甘泉县商贾群体中的第二等，也就是没有船队、只有固定店铺、
靠着跟本地船队和不时到访的外邦商人做生意赚钱的那种。
但，她从一开始就有意跟海家、阮家交好，用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主动出让大批货物，同时也没放松跟外邦人的来往交流，还把海家船队里一个经验丰
富的水手绑到了自己这条“船”上，可谓是多线发展，给自己留了不少后路。
更让人敬佩的是，她还在努力学习各种外邦语言，且颇具天赋，迄今似乎已经能用两种发音规律大不相同的鸟语跟外邦商人磕磕绊绊进行交流了！
这可是其他大势力的家主、继承人们缺少的魄力，或者说能力，他们太过倚仗手底下的人和手里的大笔钱财，并不把这种细节当回事，反正直接花钱雇
佣译者就好。
但问题是，译者并非个个都可靠，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不管是翻译能力还是人品方面存在瑕疵，都可能带来巨大的损失！
她就偶然遇到过一个译者跟外邦商人串通去坑一个本地商贾，虽然听不懂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从事后两人得意的笑容、隐秘的分赃东西就能猜出大半
。
小雨不大懂做生意的门道，但她知道，准确的情报永远是最重要的。
李絮就在小心翼翼而缓慢地织就着自己的情报网，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积攒资本，他日多半能成为此地新崛起的大势力！
不用问也知道，她一定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就像其他从外乡来到甘泉县驻扎的商贾一样，谁不想拥有自己的船队赚大头，还要被其他人从中瓜分到大
半利润呢？
见李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露出认真的思索神色，小雨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在思考，自己能调用的钱能不能让李絮满意。
她身上是没多少钱，只够自己生活花销的，但夫人心疼姑娘身世坎坷，又知道后者千里迢迢从承安府跑过来这边做生意，怕她被人欺负、或手头紧，就
给了小雨一枚小印，如有需要可以去银号支取最多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银子造一条船应该够了，不过，要招募船长、水手，还有海上航行动辄就要几个月的口粮，这些成本都是巨大的。既然是合作，一人一半应该
很公平？二万两银子，肯定足够商船往南边岛国走一个来回了，就是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她手里头现在好像没钱……”
正胡思乱想着，却听李絮笑眯眯问她主人可以出多少钱。
小雨愈发自信，给出答案后，以为对方会答应下来，结果李絮笑意不改地表示，这么大的生意要好好考虑一下，现在没法做出决定。
两人约好三日内再碰面，李絮就干脆利落地离开，没再追问一开始的事。“呼——幸亏我临时想到这主意，不然，估计只能当着姑娘面跳墙跑了。嬷嬷总说我脑子不够用，这不是小看人嘛~姑娘八成是回去筹钱了，到时候，
那个谁估计也到了。长得一脸忠厚老实的样子，有我这个对照，姑娘应该会更愿意相信他？”
小雨心里嘀嘀咕咕着关上门，一闪身，又如鬼魅般越过墙顶，遁入街角阴影处，咻忽便不见了人影，却是跟着李絮离开的方向去的。
水家人恶毒又愚蠢，虽然不足为患，却也怕有个万一，她得保护姑娘回到宅子才放心。
马车里，李絮托腮看着外头街景发呆。
她此刻考虑的并不是要不要上“太子”的船这件事，而是，小雨现在会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人群中？屋顶？还是车底？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没有内力、只学了点简单身法和绣花拳脚的她自然没能透过结实的木板看出有没有人挂在那里，只是，稍微想象一下那个画面，
就忍不住好笑。
说起来，暗卫这份职业难度还真大，要忍人所不能忍，也太惨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嗓，刚才在小雨那里没敢喝，茶水只沾了沾唇罢了。
显然，小雨的主子不是太子，而是其他人。
太子或许看重的是那个不存在的乡野匠人的能力，但换成其他人，只怕是看重利益更多。
指不定就有这么一个人，通过之前的蛛丝马迹察觉李絮的作用，想要把她囚禁起来，逼她做牛做马，不断创造更大的利益呢？
可能性不高，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尾随马车在不远处开外的小雨完全不知道车中人的想法，还在打着将李絮送回宅子就折返去银号支钱的算盘。
在李絮看来，作为一个武力值很高的暗卫，小雨在其他方面的能力似乎稍显逊色，不然，对方也想不出这么个蹩脚借口来了。
船队和只出钱拿分红的金主投资人，她当然想要，可惜，那个提议看起来就像个陷阱。
像太子这种大人物一般都不差钱，起码生活用度方面不缺，但，若想培植人手、发育势力，再时不时做点别的什么事，那就绝对不够用了。
要么靠自己的产业赚钱，要么靠底下其他人孝敬，亦或是更简单粗糙的黑吃黑，诸如此类。
海贸生意暴利，盯上这门行当不出奇。
出奇的是，都开海二十多年了，太子一系的势力还没渗透进来，需要在这种情况下找人合作！
不是找海家、阮家等老牌势力，而是来找李絮这个全副身家加起来也就勉强够造一条大海船、现在连半只脚都没跨入海贸门槛的人！
关键是，太子又不是刚坐上这个位置的愣头青，他闺女都那么大了！
据李絮打听到的消息是，这位主好像十五六岁就被封了太子，到现在怎么也有十几年了。当时海贸已经逐步走上正轨，想从海贸中分一杯羹，完全不需
要等到这时候！
所以，小雨是在说谎！
只是，她的真正目的，因为原书设定里那位炮灰原配压根没有其他身世而灯下黑的李絮还真想破了头也猜不到真相。
“要不，先假意答应她要合作，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李絮沉吟着，以指节敲了敲桌面，无规律的清脆响声反倒有助于她整理思绪。
既然要合作，对方肯定要出钱出人，总不可能只有一个小雨出面，那“太子”也忒没排面了。
人多了反而更好，一个问不出来，总不至于个个都是经过严苛训练、守口如瓶的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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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除了默默守护李絮和距离最近的肉干作坊外，她也没少在外打听消息，尤其是李絮名下那些产业的动态。
她观察发现，李絮是个很能挣钱、也很能花钱的人，基本不在手里留余钱，一有钱就往外撒，买地盖房子什么的，作坊、铺子也是一间接一间地开，人
脉关系也在不断开拓中。
这些生意里，除了美味小吃铺售卖的是无法长久保存的即食食品外，其他都是能独领市场潮流的新奇货物，也是外邦商人们近来一段时间的心头好。
小吃铺虽然生意红火，客人纷至沓来，但单品价格低，赚的钱并不多，最多只能占整体盈利的一成不到，而剩下的这九成当中又有大半来自海贸。
李絮虽然没有自己的船队，现阶段完全无法跟海家、阮家之流相媲美，只能勉强算得上甘泉县商贾群体中的第二等，也就是没有船队、只有固定店铺、
靠着跟本地船队和不时到访的外邦商人做生意赚钱的那种。
但，她从一开始就有意跟海家、阮家交好，用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主动出让大批货物，同时也没放松跟外邦人的来往交流，还把海家船队里一个经验丰
富的水手绑到了自己这条“船”上，可谓是多线发展，给自己留了不少后路。
更让人敬佩的是，她还在努力学习各种外邦语言，且颇具天赋，迄今似乎已经能用两种发音规律大不相同的鸟语跟外邦商人磕磕绊绊进行交流了！
这可是其他大势力的家主、继承人们缺少的魄力，或者说能力，他们太过倚仗手底下的人和手里的大笔钱财，并不把这种细节当回事，反正直接花钱雇
佣译者就好。
但问题是，译者并非个个都可靠，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不管是翻译能力还是人品方面存在瑕疵，都可能带来巨大的损失！
她就偶然遇到过一个译者跟外邦商人串通去坑一个本地商贾，虽然听不懂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从事后两人得意的笑容、隐秘的分赃东西就能猜出大半
。
小雨不大懂做生意的门道，但她知道，准确的情报永远是最重要的。
李絮就在小心翼翼而缓慢地织就着自己的情报网，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积攒资本，他日多半能成为此地新崛起的大势力！
不用问也知道，她一定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就像其他从外乡来到甘泉县驻扎的商贾一样，谁不想拥有自己的船队赚大头，还要被其他人从中瓜分到大
半利润呢？
见李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露出认真的思索神色，小雨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在思考，自己能调用的钱能不能让李絮满意。
她身上是没多少钱，只够自己生活花销的，但夫人心疼姑娘身世坎坷，又知道后者千里迢迢从承安府跑过来这边做生意，怕她被人欺负、或手头紧，就
给了小雨一枚小印，如有需要可以去银号支取最多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银子造一条船应该够了，不过，要招募船长、水手，还有海上航行动辄就要几个月的口粮，这些成本都是巨大的。既然是合作，一人一半应该
很公平？二万两银子，肯定足够商船往南边岛国走一个来回了，就是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她手里头现在好像没钱……”
正胡思乱想着，却听李絮笑眯眯问她主人可以出多少钱。
小雨愈发自信，给出答案后，以为对方会答应下来，结果李絮笑意不改地表示，这么大的生意要好好考虑一下，现在没法做出决定。
两人约好三日内再碰面，李絮就干脆利落地离开，没再追问一开始的事。“呼——幸亏我临时想到这主意，不然，估计只能当着姑娘面跳墙跑了。嬷嬷总说我脑子不够用，这不是小看人嘛~姑娘八成是回去筹钱了，到时候，
那个谁估计也到了。长得一脸忠厚老实的样子，有我这个对照，姑娘应该会更愿意相信他？”
小雨心里嘀嘀咕咕着关上门，一闪身，又如鬼魅般越过墙顶，遁入街角阴影处，咻忽便不见了人影，却是跟着李絮离开的方向去的。
水家人恶毒又愚蠢，虽然不足为患，却也怕有个万一，她得保护姑娘回到宅子才放心。
马车里，李絮托腮看着外头街景发呆。
她此刻考虑的并不是要不要上“太子”的船这件事，而是，小雨现在会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人群中？屋顶？还是车底？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没有内力、只学了点简单身法和绣花拳脚的她自然没能透过结实的木板看出有没有人挂在那里，只是，稍微想象一下那个画面，
就忍不住好笑。
说起来，暗卫这份职业难度还真大，要忍人所不能忍，也太惨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嗓，刚才在小雨那里没敢喝，茶水只沾了沾唇罢了。
显然，小雨的主子不是太子，而是其他人。
太子或许看重的是那个不存在的乡野匠人的能力，但换成其他人，只怕是看重利益更多。
指不定就有这么一个人，通过之前的蛛丝马迹察觉李絮的作用，想要把她囚禁起来，逼她做牛做马，不断创造更大的利益呢？
可能性不高，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尾随马车在不远处开外的小雨完全不知道车中人的想法，还在打着将李絮送回宅子就折返去银号支钱的算盘。
在李絮看来，作为一个武力值很高的暗卫，小雨在其他方面的能力似乎稍显逊色，不然，对方也想不出这么个蹩脚借口来了。
船队和只出钱拿分红的金主投资人，她当然想要，可惜，那个提议看起来就像个陷阱。
像太子这种大人物一般都不差钱，起码生活用度方面不缺，但，若想培植人手、发育势力，再时不时做点别的什么事，那就绝对不够用了。
要么靠自己的产业赚钱，要么靠底下其他人孝敬，亦或是更简单粗糙的黑吃黑，诸如此类。
海贸生意暴利，盯上这门行当不出奇。
出奇的是，都开海二十多年了，太子一系的势力还没渗透进来，需要在这种情况下找人合作！
不是找海家、阮家等老牌势力，而是来找李絮这个全副身家加起来也就勉强够造一条大海船、现在连半只脚都没跨入海贸门槛的人！
关键是，太子又不是刚坐上这个位置的愣头青，他闺女都那么大了！
据李絮打听到的消息是，这位主好像十五六岁就被封了太子，到现在怎么也有十几年了。当时海贸已经逐步走上正轨，想从海贸中分一杯羹，完全不需
要等到这时候！
所以，小雨是在说谎！
只是，她的真正目的，因为原书设定里那位炮灰原配压根没有其他身世而灯下黑的李絮还真想破了头也猜不到真相。
“要不，先假意答应她要合作，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李絮沉吟着，以指节敲了敲桌面，无规律的清脆响声反倒有助于她整理思绪。
既然要合作，对方肯定要出钱出人，总不可能只有一个小雨出面，那“太子”也忒没排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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